Nothing is true

Uncertainty principle-隐藏记忆 09


爱德华和海尔森并排站在寒鸦号的甲板上,看着他们宠爱并引以为豪的孩子驾驶着那艘双桅横帆船,渐行渐远。

“你从来没对他说过我的名字,”爱德华低声说,“是吗?”

“连我都很少能听到你的名字。”海尔森说,“不过,我猜他的导师已经跟他提过了——他的祖父是一名海盗,也是一位伟大的刺客,以此证明他流着刺客的血。”

爱德华沉默了一会儿。继而他想起某个晚上他儿子曾对他说过的话:“你是被一个不知名的刺客暗杀的,你只在最后一刻看到了他的脸,是吗?”

“对。”

“你知道,相比起你,我并不在意……”他并没有把接下来的话说完,但未竟的话语里带着明显的、冰冷的杀意。“……如果我们调查出来他是谁;如果能在这个地方遇到他,我会杀了他。”

“喔。”海尔森有些想笑,于是他努力绷紧了脸。“你不会的。”

“为什么?”

“嗯——我觉得你应该打不过他。”

这大大刺激了爱德华的自尊心。“你在小看我,海尔森。”他低声说。过了一会儿,他又咒骂了一句,补充道,“好吧,我的身手退步了。但如果是我年轻的时候——”

“父亲。”海尔森打断他。

他们又重新去看海平面。天鹰号的船帆已经快消失了,在海浪的起伏中,他们的视野里只剩下一截模糊的桅杆。

“但我以为你会告诉他。”海尔森说,“你一开始以为我是不愿说出你的身份,才编造了一个名字,是吗?但我以为你不会对他隐瞒这么久。”

“我曾打算过的。”爱德华叹息着说,“曾打算过的。曾有一天晚上,我准备对他坦白——但我失去了那次机会。后来,我们发现了这一切可能并不真实;我又开始害怕了,海尔森。”

“你阻止我告诉他真相,也是因为你害怕了?”

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,是的;我不愿让他也品尝到我们的焦虑和疑惑,儿子。但你不觉得那孩子其实早就已经发现了吗?”

“……是啊。”海尔森低声说,像是在自言自语,“他一直都比我想象得更加优秀。”

爱德华露出了笑容。“那当然,”他自豪地说,“他可是我的孙子。”

天鹰号已经完全消失不见了。他们在船舷的栏杆后并肩站了一会儿,直到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呼声:寒鸦号的右舷木板慢慢粉碎,化成了一堆沙子,随海风飘散进波浪里。这种诡异的沙化像瘟疫一样迅速蔓延,栏杆,甲板,甚至是那二十几门侧舷炮和填充进去的炮弹,然后终于轮到了船员。这群忠心耿耿的水手第一次慌乱起来;他们看向他们的船长,但爱德华仍然站在那里,眺望空无一物的海面,像他儿子一样悠闲地背着双手,动也不动。

于是他们又看向他们的大副。阿德瓦勒冲他们耸耸肩膀。他瞥了和爱德华站在一起的海尔森一眼,随后就有些不太高兴地把头扭过去,继续盯着沙化的边缘。片刻后,他自己的手臂也开始化为粉末。

“海尔森。”海尔森听到身旁一个低沉的声音说,“我觉得很……抱歉。我没有保护好我们的家庭,也没有尽到身为父亲的责任。我……我想说一句对不起,海尔森。”

海尔森沉默着。沙化已经蔓延到他们的脚底。在那些沙子爬上他们的衣领之前,他突然转过身,伸出双手,抱了抱爱德华。

他轻声说,“我也是,父亲。”

 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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